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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24 15:53:00


  上个世纪的中后期,中国古典家具的竞投者以欧美藏家为主,纽约则是此类交易的枢纽。近年,中国藏家积极加入了此行列,增长十分明显。这一态势推动了越来越多上乘的中国古典家具拍卖从纽约转移到香港。不少精品之作,在香港拍出好价钱,进一步活络了亚洲市场。


  对于洪氏夫妇来说,收藏如此优质的家具,不仅需要有高雅的品味和殷实的财力,而且还需有敏锐的感觉。本刊特别专访了王家琪女士。她将自己与明清家具的善缘娓娓道来,与大家分享其中的愉悦和美好。


  《艺术与投资》:您的家族对您的艺术收藏有何影响?有没有言传身教的故事,让您记忆犹新?


  王家琪:我对中国文化的一往情深,主要是受祖辈的影响。我的曾祖父王一亭(王震,-)先生经商有成,也是清末民初享有盛誉的画家、书法家和诗人。小时候,我的父亲经常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叫到一起,讲述家族以前在上海的故事。因为我们年就来香港了。父亲绘声绘色地讲在老上海的家史和趣闻轶事,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他还会把曾祖父的书画作品,比如佛像人物、山水花鸟等,拿出来给我们欣赏。那些作品颇为生动,技法细腻。从观赏曾祖父的遗作和其他杰出艺术家的作品中,我们情不自禁地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感到自豪。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很是迷恋乡情,醉心国粹。


  《艺术与投资》:中国古典文化种类繁多,为什么选择明式家具作为收藏的主要类别?您是如何开始明式家具收藏的?


  王家琪:年,在国外读书回到香港创业后,我就想开始收藏字画。但起初,囊中羞涩,难有作为。而且那时特别好的字画已经比较难买到,不太容易形成系列的精品。我们还曾经查看了许多其它门类,从陶瓷至青铜器,难以决定收藏对象。直到一次邂逅会友,我们很幸运地看到几件精致的早期黄花梨木的明式家具。明式家具的优美造型、沉稳结构,素朴而典雅的线条,顿时令我们怦然心动,为之陶醉。


  那时正是上世纪80年代,我们生意上兴隆起来,买下房子要布置房间。当时在香港的市场上,明清的黄花梨、紫檀等家具还较易觅得,为我们收藏高质量的家具创造了条件。于是,我们开始收藏这些艺术品放在家里,正好用得上!我们早期买的家具是在年,包括带有灵芝图案的黄花梨翘头案等几件。


  这些家具既美观又实用,买回去可以在生活中点滴相处。这也让我们逐渐体会到古时文人的生活气息。比如,我们收藏的一把黄花梨交椅,可以折叠,便于携带,坐起来又舒服而优雅。对于行止不定的文人士大夫而言,真是旅行中的最佳选择。有机会保存这样的艺术品,深感荣幸。而且,与这些凝结着祖先们的智慧、美感和生活气息的艺术品朝夕相处,也为我们及孩子们若甄、若蕙和继懋创造出一个传统、高雅而温馨的家庭气氛。


  《艺术与投资》:您是如何在实践中学习和体悟家具的收藏之道的?多年的购藏中,有哪些难忘的事情?


  王家琪:闲暇之时,我们大多都流连于店铺之间,欣赏和寻觅心爱之物。古董店、拍卖行都会经常去看。坦白讲,当时买东西也到处奔波,甚为辛苦。要知道,那时候权威的参考文献很少,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本书能为我们指点迷津。其中最负盛名的,即为著名的美籍收藏家,中国古典家具的研究者安思远(RobertHatfieldEllsworth)先生的著作——年出版的《中国家具:明至清初的硬木实例》(ChineseFurniture—HardwoodExampleoftheMingandEarlyChingDynasties)一书。


  我基本上就是靠自己看书看实物,边看边买边学习!书,是一遍一遍的看,不知看了多少遍,看到一定时候,就有了点感觉。可是,就算把书烂熟于心,到古董店里,目之所及的每一件实物又都不会和书上的范例完全一样。所以,也不能机械地套用书本来辨别真假和优劣。难就难在此。古人做家具,都是请工匠来,先依据具体需求做妥帖设计,再取木材,最后雕琢成器,前后至少数月甚至更长时间。可谓每一件成品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从这里也可见,古人的慢工出细活,和我们今天是如此不同。


  除了自己学习体悟之外,“购买”这个环节也并非轻而易举。那时,明清家具已经受到
  但也偶有再三犹豫并最终不买的时候。有一次,看了资料以为是会遇到很好的东西,但跑去看了实物后,却没什么惊喜之感,和自己想象中的线条与颜色都有差别。于是决定回去后再静心考虑。扪心自问:“如果这样的东西,摆在我家里,看起来舒服吗?”心底的回答是:“恐怕是受不了。”但是又不甘心!因为遇到还不错的家具,就生怕错过。然后就又跑去看了一趟,还是同样感受。于是最后决定不买。几年后,我再次看到当年那件“擦肩而过”的家具时,觉得自己“没买”,仍是对的。所以,收藏要果断,但不能冲动。


  《艺术与投资》:与这些素朴典雅而十分考究的家具长年朝夕相处,感觉如何?明式家具的哪些地方让您着迷?


  王家琪:我们与每件藏品起居与共。孩子们以明式休塌为卧具,一张大的明式画桌为全家的餐桌,明式椅凳自然成为我们的坐具。朝朝暮暮的相处,培养了我们对明清家具亲密无间的知己感,一瞥之下,便能就比例结构,装饰风格等,道出对每件家具的感觉。


  此外,木材自有其生命。买回去的家具,如果和它朝夕相处,这家具就越用越好,容光焕发;如果买回去不用放在储藏室,隔段时间再拿出来看,这木头就好像无精打采,奄奄一息了。所以,不必担心使用家具会损坏它们。这些硬木家具,密度很高,很结实。只要不是刻意地损毁,它们的生命力可以长久持续。古典家具买回去就是要尽量在生活中使用的,在使用中享受木质家具的生命和灵气。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互动,也配合了环保理念的追求。


  《艺术与投资》:与现代西方舒适的沙发、软床相比,木质的官帽椅、罗汉床不免会让现代人觉得太硬,不舒服。您怎么看中国古人的考虑?


  王家琪:中国的椅凳坐上去,会让人保持端正的体型,对健康有益,而且坐久不累。睡卧硬床,也对脊椎和腰椎很有好处。这也是医生常对病患所说的建议。而坐沙发的时候,人的身体是歪斜的。软床,睡久以后反而爬不起来。可以说,长期使用硬木家具,是养生的妙方呢。这是对自身而言。对于观者来说,中国古人讲究坐姿,坐如钟,站如松。尊严在无时无刻都要体现。瘫坐在沙发上,恐被看作不雅之举。


  《艺术与投资》:在收藏过程中,有没有结交哪些知音朋友?可否谈谈这种相互之间“以藏会友”的乐趣。


  王家琪:这样的朋友可不少。譬如,和安思远先生是上世纪90年代认识的。那时我们已买了不少古典家具,但是仍担心买得对不对,好不好。所以经常请一些各方的朋友,包括拍卖行的专家来看。后来,朋友介绍资深的安思远先生前来掌眼。安思远先生自上世纪50年代末至70年代间形成了其著名的明式家具收藏,也是外国人中最早编著出版中国古典家具书籍的“中国通”。他观看了我们的藏品后,非常喜欢,提议可以帮我们出一本图录。就这样,我们差不多来往20余载,经常得到他的一些良好建议。以前他每年来香港两次,现在已80岁高龄了,居住在美国。他也是过世的国学家、书画家启功先生的老朋友。


  《艺术与投资》:安思远先生写道“洪氏收藏代表了(上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所能收藏到的各类最佳、最饶有趣味的木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构收藏,如今出于什么样的机缘,精选其中的藏品进行拍卖?


  王家琪:在今天的市场上想要买到非常有份量的明清家具,比以前我们买的时候还要困难许多。要看很多书、很多展览,观摩和参与不少的拍卖,才可能买到几件真正具有代表性的中国古典家具。我们开始收藏的时候比较早,天赐良机,遇到了不少好东西。佳士得的专家和我们是多年的旧友,在我们的收藏中也时常提供很有价值的咨询与帮助。此次希望我们能拿出一批精品来,让大家看看什么是经典之作,起到一个示范和教育的作用吧。我们也希望此次拍卖在引导市场之同时,也激发更多人士意识到保留中国这一装饰性艺术遗产的重要性。

来源:《艺术与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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