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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瑜知道,从她被迫嫁给盛聿城起,不足三岁的秦周周,成了她难以启齿的秘密。
——
烈日炎炎,秦瑜跪在青石板路上,背脊挺直。
一张绝美的小脸晒得通红,汗水几乎濡湿厚重的戏服,但她并未露出忧色。
盛聿城每个月给她一万生活费,她全都用在老家的周周身上。
可远远不够。
每次周周生病,存款就会清空。
盛聿城故意羞辱她,她找不到工作,只能给他的白月光林清雪做助理。
半个小时前,林清雪说,她做“群演”,跪一下午,就给她一千。
她收下五百定金,为五百余款坚持。
“聿城,我这回拍的只是小成本的网剧,你怎么特意过来?”
听到林清雪娇嗲的一声“聿城”,秦瑜心口轻颤。
“我想你了。”
盛聿城声音低沉温柔,于林清雪,是拂面春风,于她,却是穿心万箭。
她紧抿唇瓣,压下苦涩,笔直跪着。
两人经过她时,盛聿城突然定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裹着寒霜。
片刻,他厌恶地转身,“清雪,这个剧组找的群演太差,下次我帮你换掉。”
林清雪娇语绵绵,“聿城,你对我太好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秦瑜才抬手擦走眼角的碎泪。
“啪——”
她来不及收回手,手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她忍着疼,向施.暴的齐洲道歉,“对不起,是我分神了。齐大哥,你能不能别告诉林小姐。”
齐洲是林清雪的经纪人,站在阴凉处监督她。
回应她的,是齐洲再次扬鞭。
她怕林清雪借此不给钱,硬生生挨着。
挥鞭十次,齐洲累得气喘吁吁,看到青石板路上洇开血水,骂骂咧咧:“这次就饶过你!等下记得把戏服洗干净!还有把地拖干净!”
“谢谢齐大哥。”
秦瑜松口气,伸手扯平戏服的褶皱,却在不经意间撞上盛聿城的视线。
几乎瞬间,他皱眉,别开眼,仿佛她是肮脏的垃圾。
她垂眼,像是满不在乎,继续跪着。
意识昏沉时,她忍不住想,盛聿城那么喜欢当红演员林清雪。
如果他知道林清雪当初抢了她的试镜机会,抢了她的人生,会不会厌恶林清雪?
贝齿咬紧下唇,秦瑜强迫自己清醒。
若是她能顺利成为演员,她该想的是赚钱养周周,而不是等盛聿城施舍微薄的爱。
深夜。
秦瑜抱着厚重的戏服,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人很多,她被挤到角落,小心翼翼站着。
“清雪,听说你的圈外盛先生,跟你求婚了?”
隔壁的妹子手机外放,秦瑜听到“清雪”和“盛先生”,偏头看过去,果然是林清雪的访谈节目。
只见林清雪娇羞低头,将垂落的碎发别在耳后,高级定制的钻戒一闪而过。
林清雪没有回应,却胜似回应。
秦瑜收回视线,苦笑。
盛聿城跟她是隐婚,她只是不为人知的盛太太,为了钱要给小.三打工,忍受小.三的百般刁难。
耳畔仍是林清雪矫揉造作的声音,她往边缘挤了挤。
忽然想到,如果盛聿城真的要娶林清雪,她是不是自由了?
秦瑜决定,跟盛聿城谈谈。
她一手揽着戏服,一手艰难地给他发短信。
他没回复。
而她习惯了。
到家后,她洗过澡,跪在yu缸旁,认真搓洗衣服内侧沾上的血迹。
23点55分。
盛聿城回到家,没看到秦瑜狗一样出来迎接他,不由皱了皱眉。
循着水声,他在卫生间找到秦瑜。
她穿着青色的吊带睡衣,后背鲜红的鞭.痕格外刺目。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被刁难,却坚持在舞台上跳完一支舞的秦瑜。
当年她细瘦伶仃,一双眼睛却灵动勾人,不像现在,暮气沉沉。
“秦瑜。”
他扯松领带,意味不明地叫她。
指尖轻颤,秦瑜连忙放开戏服,洗了手转身笑盈盈看他,“聿城,你回来了?”
“嗯。”
她攥紧手心,“聿城,你是不是要娶林清雪?”
零点的钟声响起。
盛聿城蓦地沉下脸,抬手扼住她纤弱的脖子,“怎么,你等不及跟我离婚,想解脱?”
喉咙处火烧火燎地疼着,她说不出话,只艰难地摇了摇头。
盛怒之下,盛聿城提起秦瑜,将她摁在墙上,“你记得,今天是淮安的忌日吗?你以为你穿着我送你的裙子勾.引我,我就会放过你?”
刀木仓不入的秦瑜,听到这话,突然失声痛哭。
这一年,她要瞒着盛聿城养活周周,早就心力交瘁。
根本想不起盛淮安的忌.日。
周周是她的救赎,同时也让她隔绝少女心事。
两年前,她走出未婚先孕的阴影,来到S市打拼,从未想过招惹盛家兄弟。
当初谈恋爱,是盛聿城跟她告白。
后来盛淮安喜欢她,她也明确拒绝。
可盛淮安出车祸死了,因为林清雪捏造的证据,她就成了杀人凶手。
盛聿城为报复她,在盛淮安死的当天就跟她领证,更是在盛淮安的灵.堂.凌.辱她。
自那以后,盛聿城再也不是会在她生理期给她买热饮的体贴男友,只是嗜血残.暴的隐婚丈夫。
秦瑜当然是恨盛淮安的。
也恨林清雪。
最恨盛聿城。
“哭什么哭!”盛聿城抓住睡衣下摆,猛地撕碎,“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哭!”
盛聿城用尽全力,力道狠极,似乎要将她瓣瓣揉碎,再吞入腹中。
夫妻间本该是最.亲.密的事,对她来说,每次都是酷.刑。
狂风暴雨终于停止。
秦瑜躺在皱巴巴的戏服上,唇瓣微张,呼吸困难。
相比她的狼狈,盛聿城只是扣上皮.带,便恢复衣冠楚楚。
眼见他要走,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细声细气的,“戏服被你弄坏了,我赔不起。”
“是我忘了。”盛聿城从西装口袋拿出一摞现金扔在她锁骨上,语气讥诮,“盛太太身娇肉贵,不随身带现金,我都不敢碰你。”
秦瑜抬手捂住那沓纸币,沉默不语。
盛聿城怒极,摔门离去。
缓过锥心刺骨的疼痛,秦瑜跪在地上数钱。
正好一万。
她仔细放在包里,突然觉得心里空洞洞的,抓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周周呢?”
她热切地问,迫不及待想听女儿的声音。
“周周睡了。”保姆阿姨敏锐地问,“秦小姐,要不要我叫周周醒来?周周每天都说想妈妈。”
秦瑜哽咽,“不用。”
她和盛聿城交往时,没来得及坦白周周的存在。
后来他带着滔天恨意娶她,她又怎么敢?
这一年,她几乎没回去看过周周。
她不是称职的母亲。
挂断电话,她蜷缩在角落,抱膝痛哭。
“周周是谁?”
秦瑜错愕抬眸,看到去而复返的盛聿城站在门口,目光阴鸷,恨不得杀了她。
秦瑜勉强维持镇定,“是我一个朋友。”
“是吗?”盛聿城勾起搭在椅背上的皮带,意味深长地说,“那你挺在意这个朋友。”
“是……是好朋友。”秦瑜心力交瘁地回。
她想过再圆谎,但以盛聿城对她的恨,恐怕她说多错多。
眼前的秦瑜,衣衫不整坐着,伤痕累累、浑身颤抖,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他恨透了她这样。
从前她也是这副纯善无辜的模样,转眼就害死了淮安!
盛聿城屈起皮带,在掌心拍了拍,冷漠的目光落在锁骨处的鞭痕。
“秦瑜,你知道我最恨你骗我。”
盛聿城语调平和,秦瑜却嗅到了危险气息。
她抱膝紧缩,声音细弱,“聿城,我没有骗你。”
闻言,男人讥诮勾唇,扬开皮带,对准右肩上细长的淤青——
千钧一发之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机械冰冷的声音,让秦瑜免于酷刑。
看到来电显示,盛聿城阴沉的面容顿时柔和。
“清雪,你怎么了?”
“你不准哭,我马上过来。”
“别怕。”
……
盛聿城就这样走了。
在秦瑜面前,他从不掩饰对林清雪的温柔体贴。
哪怕林清雪是故意撒娇,他也会为了林清雪,不再多看她一眼。
秦瑜已经麻木,更担心周周会被盛聿城发现。
盛聿城是杀伐果断的成功人士,如果他怀疑“周周”的存在,真的可能会深入调查。
周周是她的命,她不敢冒险。
突然,秦瑜想到几天前收到的一封邮件。
标题是“林清雪丑闻”。
她是林清雪助理,理应提前为林清雪处理干净这些东西。
但这会儿,她匆忙披上盛聿城的睡衣,跑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登录邮箱,从“已删除”那列恢复邮件,并且下载附件。
她要林清雪身败名裂,要盛聿城忙着维护、安抚。
附件解压成功。
秦瑜拢紧衣领,忍着火烧火燎的疼,点开查看。
对方给的都是真料。
有学生时代的林清雪陪.酒的照片,也有成熟点的林清雪陪着某知名导演开.房的视频。
秦瑜先筛选、整理数十张照片,用微
博小号联系了个大V,直接送猛料过去。
交涉完毕,她谨慎地清除痕迹,躺在冷冰冰的床,睡了个好觉。
——
“秦瑜,你个扫把星,是不是真的要让盛家绝后?”
隐约听到尖利的谩骂声,秦瑜惊醒,睁眼看到盛怒的盛母。
她瞬间下床,向雍容的贵妇鞠躬,“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
盛母冷锐的视线扫过婚床右侧叠好的被子,突然抬手,连扇她两巴掌,“秦瑜,你既然没本事怀上聿城的孩子,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你这个杀.人.凶.手!居然敢在淮安死的那天跟聿城领证!你还要害盛家多久!你怎么不去死……”
类似的话,她听了几十遍。
她明白解释无用后,学会了默默承受。
盛母发泄够,恢复端庄,磨了磨发疼的指甲。
“给你十分钟,下来给我做饭。”
等盛母离开卧室,她惦记昨晚给出去的猛料,拿起手机,点开微
博。
她搜索一圈,没发现一条关于林清雪丑闻的热搜。
就在她心烦意乱时,有个昵称为“Z”的人加她微
信。
她几乎瞬间同意。
因为,发林清雪黑料邮件的,也叫Z。
不等她询问,Z率先发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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